她真不相信眼前的事实是真的。 她痛哭流涕,哭得死去活来,双手拍打胸脯,似做错的小孩一样,在父母面前,无地自容又后悔不及。自嫁于他之后,几十年来,她感觉从来没有幸福快乐过。为了家庭生计,家里省吃俭用,扶养几个孩子还有年迈的公婆,操心不说,没有多大能耐的丈夫,还动不动打她。刚开始夫妻俩吵架,丈夫打她,她回娘家。每一次回娘家,她父母动员劝其回家,那时候年轻气盛,丈夫打了以后,又去认错,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了他。 孩子渐渐长大了,她清楚老公依靠不住,孩子是唯一依靠和生活下去的勇气。女儿嫁了,儿子结婚了,本想自己的命运会完全可以改变,苦难的生活将一去不复返了,几十年的苦与泪也熬过去,几十年来含辛茹苦的付出,即将换来美好的向往。 老公家庭暴力,不负责担当的角色,好吃懒惰的那种不冷不热悲伤场面,她心寒心冷了。地里干活再苦再累她一点也不怕,粗活重活不在话下,怕的是老公的暴力,老公的不体贴,老公的不理解。当家的人才知道,柴米油盐醋等生活费用是一笔不少的开支,儿子结婚了,儿子儿媳妇在外面打工,赚的工资也不多,年轻人开支又大,她很少开口叫儿子拿,再说儿子他们也得赚点钱存点钱,以备将来孙子出生、旧房翻建装修用,家庭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她不敢多想。她揉揉头发,擦干眼泪,走到老公面前,低着头声音小的可怜:大米不多了;煤气罐装了,钱还没给人家;电费又催了,需要的钱,你能不能去付给人家? 心平气和的话,丈夫不但没有听进去,也没有说有钱没钱,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顿毒打,打得她眼花缭乱,眼睛冒出星星倒在地上。醒以后爬了起来,她全身乏力,走到镜子前,照着镜子,用毛巾擦掉唇角边的血迹,用香皂冲洗毛巾,晒好毛巾后进入卧室关了门,打开衣柜挑选几件临时更换的衣服,塞进包包中,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次出门,丈夫打电话给她,她一个不接。他心里开始有些紧张,凭着过去他所知道的,她最好的朋友、亲戚和家人一一打了电话询问,出门一个月时间,一点音讯也没有,心里开始担心,也不知道儿子及女儿是否知道她的下落。 他开始寻找,漫无边际地找,找了几天一点音讯也没,他开始后悔沮丧,酗酒来刺激空虚的心灵,酒精的作用让他暂时忘记所有的烦恼。第二天,他骑车出门,开始下一站地寻找,在一条双岔路口,两辆摩托车相撞,他不省人事,送去医院,因为伤势比较严重还在抢救。几天之后,不幸的事实终于降落在她们一家人身上,他永远离开了,离开了他的亲人,离开了这个世界。 家和万事兴,家庭不和、鸡犬不宁。她赌气出门,是家庭的原因,是老公暴力行为,最终酿成悲剧,想不到他们夫妻以这个结局,结束几十年的恩恩怨怨。 □糊涂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