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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旱
【发布日期:2018-07-21】 【来源:本站】 【阅读:次】【作者:蔡柔远】
  端午节过后,“龙舟雨”经常不断地下,一下就是好几天,雨后阳光马上也就热情了起来,太阳一出,烈焰似火,阳光充足,雨水充沛,稻苗就像处于青春发育期的少男少女,一个劲地拔高、挺直。稻叶郁郁葱葱,稻秆圆滚, 芒种到了,抽穗期也就到了。
  有些时年前,曾经出现“北涝南旱”,急得水稻苗张大嘴巴等着喝水。焦急的农民兄弟日日夜夜盼甘霖,可是,等来的却是“白天太阳红艳艳,晚上月亮亮晶晶”。无奈之下,人们便得想方设法为稻苗灌溉。俗话说:“立夏无雨,碓头无米。”那年夏季,雨水一直不来,眼看着稻苗就要抽穗扬花了,乡亲们急得把眉头蹙成“八”字。看来靠老天是靠不住了,人们只好奋起抗旱自救。家家户户,男女老少,日夜出现在田间地头,或挑水浇苗,或用“戽桶”戽水灌田,或靠“吊窟”从“古井”里打水浇灌,或者搬出“水车”踩车汲水……那天吃午饭,母亲吩咐我:你吃饱了就带“磨桶仔”去咱们稻田里去戽水,戽多少算多少……“啊?怎么叫我去戽水,那坵四分田不知要戽到什么时候。”我惊叫了起来。母亲训道我:“你啊!吃的时候嫌太少,做的时候嫌太多。你到田野上去看一看,哪一块田上没有人在抗旱”。我尽管不愿意,还是拎着小桶和铁瓢走了。
  我家的稻田就在万兴堂门前。走在小路上,滚烫的沙子炙烤着小脚,我一刻也不敢停歇。很快就赶到我家的田埂边。稻田挨着水沟,不过比沟渠高一尺,平常灌水都是把沟渠堵高一尺多,再把“田缺”打开,马上就可以引水入田了。在这旱季,久旱无雨,原本哗啦啦的沟水成了汩汩细流,不到半路就被人家截去了。所以,我家的水稻田早已干枯,露出一道道狰狞的缝儿,稻苗已没过我的大腿,强烈的阳光直射在它身上,它却耷拉着脸。我的心不由得一阵紧,马上扔下铁瓢,一只脚踏在水里,一只脚踩在渠边,埋头戽水……
  我一边戽水,一边嘀咕:她自己不来抗旱,偏偏要我来……一会儿工夫,我就把沟渠里的水戽干了。我刚舒舒腰,水就从上游流了下来,原来母亲也在上一个小水池里戽水,接下来,我又是一个劲地戽水,又过了一会儿断流了。我抬头望去,母亲正在给另一条水沟旁的另一块地戽水……
  太阳西沉,夜色在广阔的田野上盖上了一层黑纱,黑纱渐厚,水渠、禾苗、远处的树……全都笼罩在模糊之中。云淡星稀,银光飘渺,蛙叫虫鸣。虽然一只脚浸在水里,一只脚在沟上,可连续的机械劳作,我全身冒汗,身子酸软。唉,我偷偷地放下小水桶,摇摆下手脚,沿着叫声寻找青蛙。渠边的水田已灌湿了许多,稻苗抖擞着身姿,偶尔一阵哗哗,那是满足的呢喃吗?我忽然一阵恍惚。不想脚有一条什么东西从脚边滑过,我以为是蛇,吓得我连忙跳了起来。定睛一看是泥鳅。后来我再也无心戽水浇田了,沿着沟渠摸黑捉鱼去了。我还是有责任心的,一会儿戽水灌田,一会儿沿着沟渠捉鱼,那天我表现很不错,母亲满意地说:“如果稻田缺水,稻花就开不好,抽出的稻穗秕谷多,到时谷子不饱满,就会减产。所以,在这关键的时候,一定要把水田灌满,不然到年末就没米饭吃了。”
  来到稻田旁,朦胧中,似乎见到水沿着田埂边流去,我浇灌的田地,一道道缝儿在缩小,禾苗吸收了水,挺直了腰杆,昂起了头,一串串稻穗在稻秆中钻出来,稚嫩娇腻,淡淡的绿渗着浅浅的白,活像带芒刺的花儿粘附在稻穗上,好像一群在青葱绿野上飘舞浅笑的小仙子。我仿佛听见禾苗吸水的欢叫声,仿佛听见稻苗抽穗的低吟声,“啪啪啪啪”,轻轻敲心。母亲摸着我的头:“天不早了,该回去做饭了,明天咱们再来……”
  第二天,母亲挑着粪桶和粪勺,到另外一条沟渠去挑水,便采取瓢泼的办法,缓解稻旱,而我还是跟昨天一样,戽戽停停,连续坚持了大约一个星期。还是那一场半夜雨“解渴”,雨后的第二天早晨,清风拂过,稻苗一阵阵莎啦啦,抽穗更欢了,蛙儿兴奋地张大嘴巴,不停地欢歌,虫儿没有一丝睡意,卖力地鸣唱,合奏着一曲抗旱保苗夺丰收的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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