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节上街,看到了一家商店里还卖着绿色的军挎包,这勾起了我对从军的回忆,打开了情感的闸门…… 记得当时部队配发给我的挎包是36年前的一个秋天,是人武部发放服装时一并领取的。领取后为了防止战友间因同一款式、同一颜色而容易弄错,便在挎包带的内侧写上自己的名字,从此便伴随着我在军旅中度过了27个春夏秋冬。 军人的挎包可以说是万能包。学习时是书包。当时团里政治和文化学习较多以及参加报考军校的文化课补习等,这些活动都要求统一背上挎包,里面装着钢笔和本子,为的是记录方便。我的业余时间多用于看书写作学习,天天用包装书和学习用品,可说是与挎包形影不离。 外出时是购物包。那时我们星期天外出时都会背上挎包,部队要求右肩左斜挎,两人成一排,三人要成一列,不符合这要求,团里的军务股纠察队便会及时纠正。当新兵时,部队驻扎在福州市连江县官头镇的长门村旁边,位于闽江入海口处,这里曾是马江海战的主战场,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我请假后便从所在的团直步兵连出发,沿着闽江江边走过一段长长的沙子路,南侧是滔滔的江水,汹涌澎湃,仿佛在诉说当年激烈战斗的残酷情景——1884年(清光绪十年),法国远东舰队司令孤拔率舰6艘从闽江口侵入福建马尾港,公开向我福建水师宣战。我福建水师将领坚决请战,当时的福建船政事务大臣清流健将——张佩纶立即发电,请求其他三洋舰队派舰支援,但只有广东水师派了2艘军舰。在搬救兵的同时,张佩纶及船政大臣何如璋、福州将军穆图善等多次致电清廷询问战守之策,但得到的多是“彼若不动,我亦不发”之类的命令,于是便不顾水师将领的请战,下严令“无旨不得先行开炮,必待敌船开火,始准还击,违者虽胜尤斩”。就这样,海战尚未开始,中国海军的手脚就被束缚起来了,致使我福建水师处于十分被动境地。更令人可气的是,8月23日上午10时,时任闽浙总督何璟接到法方送来的战书,声明4小时后向中国开战。令人惊奇和气愤的是:何璟竟然对福建水师官兵封锁消息,没有积极备战,也不准请战官兵主动应战。直到中午12时过后方才告知张佩纶等人,张佩纶、何如璋闻报后大惊,以中国来不及准备作战为由,命精通法语的福建船政着名工程师魏瀚乘船前往法方,要求延至次日开战。而法国舰队旗舰 “窝尔达”号看见中国方面驶来一船后,误认为是中国军舰来袭,下午13时45分,孤拔随即下令对中国舰队开火,马江海战爆发。尽管如此,我福建水师还是奋起还击,对法国军舰展开英勇战斗,但终因未作任何军事准备,加上装备落后、火力处于劣势。海战不到30分钟,福建水师兵舰11艘以及运输船多艘沉没,官兵殉国760人,福建水师几乎全军覆没。战斗不到1个小时 ,福建水师基本丧失了战斗力。这些都由于当时清政府的腐败无能,致使我福建水师遭受重创。国弱则外欺,国耻需铭记。因此,强国强军是时代的召唤,祖国的需要,人民的要求。 闽江的北侧是光秃秃的山,战士们编了顺口溜:“长门荒山又秃岭,光长石头不长草,难觅牛羊群,风吹沙石跑。” 到了镇上,顺便逛逛街、看看风景以及更多的是采购书、信纸信封、牙膏、笔和墨水之类的日用品。 拉练时是保障包。部队野营拉练是经常的事,每年至少组织一次。记得在军校毕业前夕,举行了综合拉练演习,在江西某县一带野外求生训练时,挎包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它是放碗筷汤匙的必备袋子,也是储备野生食品的好去处。我们把从山上挖下的竹笋和采摘的幼笋、捡来的田螺以及从树上掏来的鸟蛋等放进包里,解决了有东西“装”的问题。 演习时还是我的救命包。记得1986年5、6月间,在南昌陆院毕业前夕,军校组织即将毕业的中队进行综合演习,以检验学员的学习效果。 进入阵地后,演习开始,枪声大作,炮声轰鸣,硝烟弥漫。我和战友卧倒在草丛中,不时有火光从头顶急驰飞过,这时,我因为肚子饥饿,实在没有体力,就利用战斗间歇,赶紧补充能量。于是,就赶紧将挎包移至胸前,快速将手伸进挎包里,抓一块平时准备的饼干塞进嘴里,但由于水壶里的水已经喝完,饼干难以下咽。恰在这时,似乎有块东西在包上擦了一下,与放在挎包里的铁碗产生碰撞并发出响声。我当时就想,可能是炮弹片在上面划过。好险啊,要不是挎包挡住,弹片从我身上划过,可能就要受皮肉之苦了。事后,学员们都夸我这个包是“救命包”。据参加过南疆作战的老兵讲,在战时,挎包里还要装零散子弹、炸药、战备食品、备用药品,以及防毒面具等,更是名副其实的救命包了。 从此,我对挎包怀有深深的情意。 久久打量着眼前这一个个绿色军挎包,好似与同年战友在异乡陡然相遇,我心中很是激动。这个包是我成长的见证,既是我青涩懵懂的军旅记忆,也是我最温馨最要好的同伴,里面装着不仅是我军旅生涯的情愫,而且是装着我的人生旅程,更是装着我难以忘却的美好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