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从词典上解释为一种盛水或酒等的陶器。而在莆田乡下有大瓮,大的直径有长达1米多,高度约2米,中小的不一而足,既能盛水、腌菜,还能装稻谷、番薯,做豆腐等,空出时还是小孩捉迷藏的好去处……记得小时候,稻子、小麦或番薯收成前,常看到又黑又壮的中年男子挑着一对大瓮在村头巷尾叫卖。一对大瓮至少也有一百多斤,挑瓮的中年男子气喘呼呼,满脸是汗,为了减轻肩膀的负担,挑瓮人用一根棍子一端扛在另一头肩膀上,一端支撑在挑瓮的扁担下,以减轻挑担的压力,形成了独特的挑担形象,足见勤劳智慧的莆田人民的聪明才智。 现在大瓮比较鲜见,在莆田城里,只是在梅峰寺能见到有几个中等的瓮,盛满了水,植上莲花,瓮里还养着金鱼,水上莲花盛开,水面莲叶漂浮,水下金鱼游动,形成一幅十分美丽的景象,煞是好看。 说到瓮也想起了司马光砸缸的故事,司马光七岁的时候,有一次,他跟小伙伴们在后院里玩耍。有个小孩爬到大缸上玩,失足掉到缸里的水中,别的孩子一见出了事都跑了,而司马光却急中生智,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使劲向水缸击去,顿时水涌出来,小孩也得救了,足见司马光年少时就非常聪慧,足智多谋。 其实,瓮在农村曾是一件不可或缺的家什,存水、腌菜、储粮、做豆腐等几大功用。 先说存水。早些年农村里没有自来水,用水就得去挑,扁担、水桶、水瓮是每家必配的设备。 记得小时候,家乡处于丘陵地带,喝水用水还真的成为民生的一件大事,大约在上世纪70年代,我在读小学四年级时,就开始挑水,用两个杉木做的小木桶,到村外的一口水井处挑水,挑回来后盛在水缸里,一般要跑五六趟才能挑满一缸,通常可用三至四天,逢年过节,因为用水量大,每天至少要挑一至两次,有时肩膀都硌出血印,肿起来,最后一趟差不多已经是风摆杨柳,双腿打软,几步一歇。这水瓮的水不止管吃饭洗涮用,还有消防的功用,如果失火,即可紧急从瓮里取水灭火,所以,旧时的深宅大院都放着许多水瓮。 腌菜。以前到了冬天,是各种蔬菜收获的季节,比如芥菜、包菜、大白菜、萝卜、花菜等,每家解决吃菜问题,除了吃新鲜蔬菜外,就得腌渍一大瓮咸菜,主要是芥菜、萝卜等。另外还腌一些包菜、芥蓝菜等,因为量小,多用坛子腌,坛子也即小瓮。腌菜的瓮通常放到院子里,上面盖上木盖儿,再压上石头或砖块,浓郁的咸菜味飘散出来,酸酸的,涩涩的,鼻子有点抵触。等腌制好了之后,可随时从里边捞出来,切下就是一盘菜了。冬天的农村,哪家没有腌菜瓮呢?这些瓮,承载着人们漫长的期待,和大家一起熬着日月,沉浸着虽然酸咸苦涩却也弥足珍贵的人生滋味。 储粮。瓮就是家里的粮仓,瓮越大越多就标志着粮食越多。我记得小时候,生产队在大埕上或在地里按家按户以公分多少分粮,一堆一堆的,我们家虽然人多,但壮劳力少,每次都分得很少,弄回家倒进瓮里,只到瓮的腰部。还有储存小麦、番薯等粮食。一年到头粮食不够吃,只能依靠在莆工作的父亲微薄的工资买,我们家是“籴”,别人家是“粜”,打小我就认识了这两个汉字的区别。 做豆腐。将磨好的一桶桶豆液,挑回去过滤。把浓稠的豆浆舀进一个制式的十字木棍吊挂的大豆腐纱布包里,纯正的豆浆就会稀里哗啦地淌到了豆腐纱布包下边的瓮里。为了将豆液滗尽,一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一边倒豆液,一边用制式木桨搅匀,有的妇女也用手不停地搅拌,使豆液过滤、流淌的快,等差不多的时候,双手虎口扎住纱布包的上端,用力挤压,直至豆液滗尽。然后将豆浆舀进锅里烧开,点盐卤水(还有一种用石膏卤水),直至豆腐结成一团团豆花,也有叫“豆腐脑”,又鲜又嫩,闻一下就能让人垂涎欲滴。 瓮空出来时,也是小孩玩捉迷藏的好去处。记得小时候村里几个小伙伴们在玩捉迷藏。其中就有一位小孩一下就躲进大瓮里,先把盖子盖住一半,等人跳进瓮里,用手支住上面的盖子,慢慢地移动直至把整个瓮口盖住,结果谁也找不到,到了中午吃饭时,才想从瓮里爬出,但因为个子矮、瓮又比较高,最后只能在大人的用力下,才从瓮里抱出。 瓮,这个傻大笨粗、分量沉重的物件,在今天已基本淡出了现实生活,慢慢地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但它留给人的记忆是长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