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春! 喜欢“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的淡淡的慵懒,喜欢“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的悠远的野趣,喜欢“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的诗意的朦胧。所以,我想说,春的意境,远不止于春花的烂漫,更在于心对爱的感悟。 一 昏黄的秋日的夜,外婆家脱漆的大门内,我和外婆坐在老藤椅上。我们择着菜叶,淡淡地闲聊着。自从外公去世后,老宅在秋日里显得空旷而荒凉。外婆的面庞并没有笼罩着哀伤,而是一种超然脱俗的平静。外公生前养的的鸽子在我们身边啄着菜叶、他生前种的菊花溢着淡淡的香气、我们聊着外公,像聊着一个远行不日归家的亲人。我突然有个错觉,,像有一缕春日和煦的阳光,柔柔的倾泻在我们全身,宁静而温暖。 二 冬日的午后,捧一本顾城的诗集,蜷缩在沙发的一隅,顾城走了,在新西兰激流岛的春末夏初,他是如此急切地,投身到天国炎炎的夏日中去,留给我们一个冰冷彻骨的冬天。当我轻轻翻开诗集,我却看到了一个春天里的顾城,他在吟: 我的诗 / 只是风……/ 在西郊的绿野上 / 不断沉降 / 像春雪一样洁净 / 消溶…… 我还听到他轻轻地问:在春天,我把手帕轻挥,是让我远去,还是马上返回? 我还听他悄悄地告诉我:所有早起的小女孩 / 都会到田野上去 / 去采春天留下的 / 红樱桃 / 并且微笑是的,他虽然离去,却还是为我们留下了一个洗净铅华的微笑的春天。我走近他,走进他那梦想中,只有薄雾,只有微风,只有纯纯的童真的小城。 三 有雨的夏日,我撑着一把小伞,走在这烟雨朦胧中,走在这悠悠小巷里。我踩在水洼中,水声,脚步声,在一排排石墙间折返。这雨,沉淀了春天的多少记忆啊!只是时间已将它们晕开。在夏日,在冬日,不期然地与我相遇。我静静地想着《诗经·小雅·采薇》中那位出门在外的旅人。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兮,雨雪霏霏。我仿若是在一个春日,是采薇而食的隐士,念着“采薇采薇”,在夕阳中渐行渐远。我仿若是那春中飞舞的蝶,畅笑于花丛之中。 是的,四季中的春,总会在四月,芳菲消尽,归去无觅处。然,只要我们心中有爱,时时,处处是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