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局犯贪污受贿罪被逮捕啦!”海城人乍听初闻这条信息,简直像大晴天耳边响起惊雷一般呢! 洪局从小在农村长大,养成勤劳简朴的良好习惯。他靠父母的辛勤劳动和亲友鼎力相助,好不容易念到大学毕业,入了党,当上公路桥梁建设的技术员、工程师,后又被提拔为海城公路局副局长。他平时一身工装,风里来雨里去,劳碌奔波在公路桥梁建设工地上,皮肤晒黑了,手脚变得粗糙了,简直和普通农民工差不离儿呢!逢年过节,他新衣新鞋舍不得穿,好酒好菜舍不得吃,连妻子儿女都数落:“当官不像当官,当农民不像农民,真像个土得掉渣的老实头,全家跟着受穷呢!” “嘿,能当老实头也不赖。不过,以后就等着瞧吧!”洪局嘴角一翘,含蓄笑道。 一天,那位红铜大圆脸,浑身像石柱子一般粗壮的包工头,手提两瓶茅台、一大串膏红肉肥的海蟹,脚步咚咚,大呼小叫地敲开洪局的家门,嚷道:“喂,洪局长,听说你负责海边东村公路桥梁建设项目,那挖填土石方的小工程让我承包,请通融一下么!” “挖填土石方工程虽小,也得几个人拍板敲定呀!”洪局摆了摆手,当面推辞。 “嘿,堂堂大局长,连这芝麻小事都不敢决定,这局长算白当啦!”那身材粗壮的包工头,干脆将两瓶茅台和一大串海蟹,往洪局家的饭桌上一塞,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那身材粗壮的包工头刚走,洪局的妻子儿女们纷纷围将上来,七嘴八舌道:“老实头,这串海蟹煮熟后配美酒,全家人可饱享口福啦!” 半年后,那位矮敦个子,大眼睛,粗眉毛的包工头,神神秘秘地东张西望一阵子,不紧不慢地走到洪局家门口,悄悄敲开房门。他跨进门来,寒暄一阵子,用试探口吻道:“洪局,听说西村公路工程正要招标承包,恭请你高抬贵手!” “西村公路工程,算一般工程项目,也得局工程科集体决定呀!”洪局脸露难色。 “哎呀呀,作为分管公路工程的一局之长,你拍板就行,以后还会给你好处咧!”矮个子包工头打开窗户说亮话。 矮个子包工头从手提包里抽出一只装有一万元现金、一条金项链,有点儿沉的牛皮纸信封,丢在屋里的皮沙发上,话中有话道:“洪局,这点小意思你先拿着,等工程完工后再按提成分红!”说完,他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门。 那矮个子包工头刚探出家门,洪局的妻子儿女们争先恐后地涌上,嚷道:“老实头,这条金项链就留给儿子,将来娶媳妇派上用场哪!” 一年过后,一辆桑塔纳小轿车,直驶到洪局宿舍楼下,那位穿黑皮夹克、戴墨镜的包工头探出车门,敲开洪局家门,像老熟人似的紧握洪局的手:“老同学,多年不见,你发福啦!” “哦,老同学,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话就直说吧!”洪局回答。 “是这么一回事,北山公路降坡工程,得照顾一下老同学老朋友!”戴墨镜的包工头把心中意图和盘托出。 “那可是千万元的工程项目,需向局里公开投标,再作集体讨论决定呀!”洪局无可奈何地搓了搓手。 “集体归集体,你就先表个态吧!”戴墨镜的包工头老练插嘴。 那戴墨镜的包工头,临离房门,将一只装有十万元现金的黑皮包,丢在茶桌上,连声怂恿:“老同学,莫忘给学友争光哪!” 那戴墨镜的包工头得意洋洋走出房门。洪局的妻子儿女们飞鸟般奔飞过来,异口同声道:“老实头,往后家里争取再买套楼中楼呢!” 几年后,海城公路局发生一起重大经济贪污受贿案件,洪局也被牵连进去。公安干警从洪局家中搜出一个精致笔记本,那本子里按年按月按日,端端正正地记录: 某年某月某日,收受两瓶茅台酒,一串大海蟹;某年某月某日,收受现金一万元,金项链一条;某年某月某日,收受现金十万元;……公安干警当面质问:“洪局,你笔记本上的记录都是事实么?” “是……是,我打从学生年代起,就养成写笔记的习惯,生活中遇到的大小事,一般都不会漏掉!”洪局嚅嚅嗫嗫。 公安干警将洪局的笔记本进行技术鉴定,确认仍是一丝不假的真迹,单从他受贿贪污金钱财物计算,就价值上百万元,已构成贪污受贿罪。 那天公安干警将垂头丧气的洪局押上警车。临行之际,洪局的妻子儿女们向公安干警哀求:“洪局平时新衣新鞋不穿,好酒好菜不吃,过着苦行僧一般的日子,他可是地道的老实头,怎么会在经济上犯罪呢?” “洪局到底犯不犯罪,那笔记本上不是明明白白地供认,白纸黑字,天底下也真有这种不审自招的老实罪犯呀!”公安干警摇头叹息。 “都怪你们,平时埋怨我像土得掉渣的老实头,全家跟着受穷!”洪局狠狠地剜了妻子儿女们一眼。 洪局的妻子儿女们望着呼啸而去的警车,异常后悔:“老实头老实头,不怨天不怨地,先怨自己家里头呀!” 公安干警面对老实头和他的妻子儿女们,严肃告诫:“从老实头违纪违法的第一天起,你们就离心离德,不算老实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