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天前，在一个朋友的儿子婚宴上，一位男士越席走到的座位旁，说：“福生，不认识我了吧？我是文荣，24排的。”我一下子记起来，说：“几十年不见，你是我初中时‘同桌的你’。”他笑起来，询问我近况后，碰过杯就走了。散席时，我们也没有打照面。后来，我打听到他在涵江批发城当了电器行的老板，他的出现引起了我对往事追忆。 24排，是一九七零年我在莆田六中上初中时的班级。那时，全国各行各业盛行学习解放军，学校以军事化建制，年段为连、班级为排，大多的男女同学都是一身自制篮、绿色军装式的服装，但这代码在以后的几年冻结了。几十年过去了，天南地北，饱经风霜，人会变得认不出来，但相逢只要报出我是莆田六中24排的，啊！彼此绰名和名字就脱口而出！然后或许还要滴下些老泪来。 我们这个“排”，男同学女同学近五十人，高的低的丑的胖的瘦的，戴眼镜的，自来卷的，长胡子的，小不点的。同学们团结和谐，孜孜以求。上课的钟声响了，课桌摆上书籍、作业本，还有叽叽喳喳似乎总也写不停的笔，一切显得宁静、安祥。下课了，同学们时常在青璜山松柏下小憩，谈论明天，谈论理想。同学们虽然也曾有青春的莽撞与浅薄，亦有过年少时的落寞与烦恼，但在青璜山上求学相处近五载从没红过脸，那正是：五十个兄弟姐妹是一家。五十个同学五十个绰名：“眼镜”（戴眼镜）、“毛仔”（姓毛）……，光说别人不合适，我那时个头不大，爱说一些调皮话，大家就给我起了个绰名“粗章”，甭管叫什么，都是善意的，没人不高兴，而且越叫越亲热。由此就可理解，《水浒传》一百零八将为什么都有绰号，那就是大家如同亲兄弟（姐妹）一般。 我们的班主任教语文，杭州女士，三十多岁，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声音又极动人，气质高雅，高雅到在她面前，你根本展示不出半点野气，只能乖乖去背诵高尔基、鲁迅的范文、毛泽东诗词或文言文，她要求严格又极富耐心，要求同学们朗诵课文语音准确，哪位同学发音不准，就带你当众十次八次地反复念。政治课是那时的主课，老师是男的，戴高度眼镜，总是穿着半旧的浅灰色中山装，头发过早脱落疏而蓬乱，看上去有50岁，其实当时他才37岁，他说起话来，一本正经，讲课常引经据典，在课堂上最常说一句话就是“好比说”，同学们在背后给他起一个外号“好比说老师”。代数和几何是同一位男老师，矮胖的个子，乍看像武夫一般，他总是蔼蔼然以笑脸面对学生，课讲甚好，特别愿意叫同学们到黑板前解答测试题，然后当众批改。化学课经常在实验室上课，老师被学生尊称“化学专家”，他讲课有板有眼，深入浅出，并善于抓住关键所致，不厌其烦地分折解答，化枯燥无味的元素符号及数学成通俗易懂且有趣的知识，他总给学生布置几道化学兴趣题，引得同学们产生兴趣。物理男老师，脸色苍白，说话有点结巴，但板书十分工整，课堂讲课时间计划性强，从上课开始到下课钟响，总是同步结束，整个课堂讲课内容的板书从左到右，整洁有序地全留在黑板上，中途都没有擦过或添加，便于同学们复习巩固…… 当时，学校虽然时兴学工学农学军，但由于学校风气好教师用心。加上我们也用功，自我感觉学了不少知识，为日后走向社会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学校开运动会，我们“排”齐声呐喊加油响彻运动场上空，“排”里的运动将儿们，都能夺得运动项目比赛的好成绩，俊镇同学个头不高，却力气大的很，他一人包揽了铁饼、铅球、标枪等奖项。金坤同学有狸猫似的身手，跳远、跳高都能跃上一二名……“排”里的不少男同学被挑到校篮球队，也有好几位女同学选入校排球队。我们“排“可谓是德、智、体全面发展。 但是，当我们走了，这一切都成为过去。时光无法倒流，我们只剩记忆。我不在乎昔日的一切改变，但我在乎当时的美好记忆。 岁月不居，24排的同学都跋涉了人生的大半旅途，而且不相闻问也有近半个世纪了。时光会老，但那份青春情怀不变，深藏进内心，不时地让我回味、感动。那是青春的印记，是一曲沉淀了岁月光影的老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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