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春天,我亲眼看到一位移民在故乡的彪形大汉阿信,他虽年过五旬,可走起路来快速,干起活来有劲,群众说他不像城里人,是个像像样样的山里人。你看他能把一头活“麂”给捉着,这绝不是天方夜谭。 为何山麂落到我家门前的田垅里,这就有点怪了。听乡亲们说,可能是麂在山林里被猛兽驱逐,想吃掉它,它拼命奔跑,躲在田边草地上喘息,显出一副可怜相。乡亲们看后亦就离开它了。可阿信不然,他认为麂肉是很好营养品,一看到它就想伸手去捉,结果山麂受惊,又是向梯田的低处脱逃。阿信边追边喊,把麂赶进了尚未插早稻的烂泥田里,这时麂再也拔不出双脚,阿信见势踩进很深的烂泥,把麂抓住了。 围观的七八号山民,与我怀着同情麂的心里,看看阿信把它带回家要如何处置。果不出所料,他把它活活杀掉。阿信是位“吃不饱”、“填不满”的汉子,有了麂肉,他连续几天大吃大喝(配酒),吃得醉呆呆,走起路来颠颠倒倒,说他吃了麂肉必定健康长寿,还自夸他是如何抓麂,杀麂,煮麂肉,炒肝、炖肚等等,吃得津津有味,并说他是运气好,才有这样的天上掉下来的好东西(麂),丁点不漏,专人独享。 惊奇的事儿出现了。没隔月余,阿信的头发、眉毛变白了,乡亲们说这是他做缺德事,被麂惩罚,也是“现世报”的结果。他后悔不及,还病了好几天,才逐渐康复。后不久,阿信回居城里,乡亲们不知他的生活情况,亦没有书信来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