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七洲 浮莆田(下)
【发布日期:2015-11-03】 【来源:】 【阅读:次】【作者:】
编者按:在莆田历史文化中,由于古代史籍记载欠缺等因,一些历史人物与事件不甚明晰,致使后人为探求真相而聚讼纷纭;一些历史传说,在民间广为流传,但对其人其事缺乏必要的论证,往往似有而无,似是而非,令人不明真相,无所适从;一些历史问题,虽有定论,若加探究,仍感证据不够充分,而将信将疑。统谓之“历史文化之谜”。本报将陆续筛选莆田历史文化上的一些有争议的重要课题,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辨析问题焦点,疏理论据,补充有关史料,进一步加以考证,以飨读者。
古时的航海遗物,在现今的城区范围内亦时有发现。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壶公山麓善乡(新度镇)抗旱掘进时得有船樯等物。是年东华(黄石镇)又掘有船桅及棕绳,皆古代渡海用具。莆城旧府署内地下发现一大锚,民国裁府治时被人蛎(掳)去。证明此地亦为古代海船之停泊地。新度镇青垞村发掘粘有海蛎壳的花岗岩,以及宋瓷片、古船板等物。莆城外筱塘村塘水呈碱质,其下沟头村,至今尚为碱田。张琴《广化寺志》称,永丰塘一名筱塘,受凤凰山渚涧水入于沟头洋。旧为海港,至今有盐泉。广化寺前有荡地出盐泉,岁旱,远近人争汲,可作盐卤。 有文章援引仙游旧志云:“山居之民,每掘地得蛎房壳及船板舵橹等物。于鸣峰山尤数见(呜峰山在仙游县南一十五里,宋志作呜山)。山巅之残樯断碇,不知何年停櫂。近东乡各保,因掘井或凿池,屡发现有古代航海之物。” 总之,众多历史记载与自然地理现状,有力地证明:莆田地域确实是由海中“浮”为陆地的。这是一个历经千百万年的漫长进程。一些学者对其演变的具体年代作了推测。
四是有史家学者的论证。
有学者认为,虞夏时,海水直灌仙游,莆田只有广业诸山,山没海滨一带而已。秦汉六朝之世,既有舟辑的交通。九华、壶山二山间,海水环抱成一大湾,外连涵江、江口、笏石各地,皆海滨人交通所及。于时北者名曰撷洋,南者名曰壶山洋。九华山麓,有旧时泊船的地方,称为澳柄,附澳的地方亦名澳柄岭。这时南北洋数万顷的田地还在海中。由于陆地上升,黄石、华亭成为平陆。遂有“莆田浮、七洲沉”的传言。陈隋时代,陆地尚在上升,海滨又多冲积,撷洋、壶公洋中始则沙洲绵亘,星罗棋布。其后冲积益多,斥卤遂成农田。 有学者以〔明〕周华《游洋志》关于广业里越王山(越王台)的记载(26)为据,指出汉武帝时,闽越王刘郢避汉兵威南来,历徙越王峰(在莆田广业里,即越王台),鸡子城(亦称汉城、位于今仙游县榜头镇泉山村)等处。所历之地皆在山中,而不在平原,可见当时莆仙二邑尚无平原也。 〔明〕周瑛《兴化府志·学校志》“湖山书堂”条曰:“莆未塍海时,海潮直至南山之下,波光山色,互相动荡。故书堂据其胜以名。”故有学者指出,汉晋间,海水尚侵莆田南山(凤凰山)下。群峰耸翠,倒影其中。郑昭过莆,爱其山水,遂迁祖墓定居于此。其后裔郑露、郑庄、郑淑等,立书堂、启莆学,号“南湖先生”,南山遂成莆田文化的策源地。宋郑樵诗《题南山书堂》曰:“一泓澄澈照人间,明月团团落古湾。”表明他亦认同南山之下为古湾的说法。宋林大鼐《李长者传》曰:“闻莆田壶公洋,三面濒海,渐汐往来,泻卤弥天。”刘克庄《义勇普济吴侯庙记》云:“莆陂来成,湖汐至使华陂。”〔明〕周瑛《兴化府志·山川考》论述莆田县仁德里澄渚山曰:“澄渚山自兴教里三山乡脉而来,以莆来塍海时潮至此,故曰“渚”。又引〔晋〕杜预《左传》“王在渚宫”句所注“小洲曰渚”。这表明,当时澄渚还是海潮所至的沙洲。确如清代莆田水利名臣陈池养《自叙莆田水利志》,记述当时的地理形状云:“莆田西北依山,东南距海,延寿、木兰二溪,与海潮相出入,盐淡不分,沙泥胶成平壤,短长相复将四十里。惟蒲(草)生之,谓之蒲田,后乃去水为莆焉。 至于仙游,有文章援引旧志所载,《玉尺经》云:“宋时海潮自莆达仙之灵陂,回流八十余里,至木兰陂筑成,海潮遂止”。可证灵陂确曾是海的一隅,潮流潮入,而仙游东南以下,自然是汪洋一片了。 唐宋是莆田地理演变突进的时期。先民利用大自然的造物,以改天换地的气概,筚路篮篓,改善生存环境,开拓出一片宝土。作为史家的周瑛论及莆田水利时曰:“吾莆论水利,南洋称木兰陂,北洋称延寿陂、太平陂,其说是矣。”指出:“自唐长官吴兴筑海为堤,以开北洋之利,及唐观察使裴次元筑海为堤,以开南洋水利,于是人始得平土而居之……继而仕者不惜财,智者不惜计,作陂筑堤,分引山涧之水,以灌平洋之田,于是,南北二洋,始成乐土。”。 宋熙宁间(1068—1077),侯官人李宏,在前人基础上建成木兰陂,溉南洋之田。元总管郭朵儿、张仲仪分木兰水以济北洋,本皆沮洳(湿地),惟蒲生之,得延寿、木兰二水,灌溉成桑麻沃壤。“自此舟楫相通,田畴相望,风景不亚江南。” 上述情况表明,唐宋时期,先民塍海造地,筑陂溉田,开沟联通,终使茫茫蒲草之地,改变成膏腴沃土,泽披万代。因此可以说,莆阳宝地之由来,既是古时地壳上升冲积之果,亦是先民开发经营之功。正是在自然力与人力的双轮驱动之下,莆田大地得以从海中冉冉浮起,成为东南之一片乐土。 邑人史家张琴记载莆田地质时,对莆田的海陆变迁作了较为深入全面的论述。曰:“《山海经》云:‘闽在海中’。是说也,莆人疑之,以为闽滨海,山因俨然附于大陆也。不知地层冲积,必经最久远时期,逐渐推进,决非一蹴可几。武夷山古崇安,为闽中最高地,而岩顶有架壑之船、虹桥之板,人迹不到,今岿然在也。考古者皆以为,洪荒之世,民尚岛居。此往来陈迹,以境地高寒,物质不化昧者,乃附会为仙迹,误矣。莆田全境,在洪水未降之先,高山仅露峰尖,点缀如岛屿。前志载,九华巅有仙人古篆,邑人方翥诗云:‘垒垒蚝山黏石面,此非所有能无疑?细看岩石深孔窍,舟人掉篙迹犹遗。乃知此山千载前,汹涌犹作海渺弥。’盖纪实也。壶公山巅有蟹泉焉,涨落与海潮应。古人云此为‘海眼’,他处皆有。字书‘澥 ’‘海’通,或讹‘澥 ’为‘蟹’。旧志云,大旱祷雨,有红蟹如钱,出则雨露足,变好奇之过耳。《汉书·朱买臣传》:‘越王徙东南大泽中。’今广业里越王台古迹,石础犹存。而沿九华山脉左右,有澳柄岭、有澳浪岭,皆古代海舟停泊之处。由是观之,西汉之初,广业里尚在海中无疑矣。” 又云:“前志《杂事》(39)载,康熙时,西岩寺陷一洼,长一丈四尺,阔半之,上锐下方, 甃以巨砖。砖上花三面凸起,旁篆‘太康八年八月’。作避亭使其一 竁 (洞窟),朱(未)开,寺僧畚土掩之。民国十年,邑人林翰筑宅,掘地四五尺,得古砖八枚,两旁有花纹。家人不知,磨之以为垫几物。余急往,观其二三砖,花纹完好,审定为晋时砖,嘱其家保存之。翰家西州,离西岩不过数百步。此发见之古砖,为晋时古迹,乃知典年(晋朝代称)之世,衣冠过江入闽,莆地冲积渐高,中州民族已北来移植。梁陈间,郑露设湖山书堂于凤凰山下。是时陆地上升,海潮仅至附郭山麓而止。凤凰山后南溪岭,地砖甚多,古名‘南市’,迤西十里;郑葬山曰‘后市’,皆南北洋未辟之前之市街也。旧兴化府署,有大铁锚一具。民国废府,始为人持去。延寿陂南,有使华亭古迹。唐以后,由省至泉州之大道,皆沿山麓而行。莆地多水之说,信矣。” 又云:“海泥沉淀,蒲苇渐生,而山上粘土砂岩,由雨水之力搬运而下,地层遂逐渐增高,地盘渐臻巩固。自吴长官兴堤北洋,裴观察次元堤南洋,莆田始有田可耕,称之曰‘洋’,志当时为海地也。北洋有浮山、澄渚,南洋有网山,皆以海滨之地得名,至今可按。宋志云,大孤屿、小孤屿,皆在海中。今小孤屿在黄石大龟屿,一望平畴,自成村落矣。沙堤,元时为海堤,其内堤名长 ,入海之陡门,今完全无缺。光绪二十年(1894)春,大旱,东华村人浚沟,得船桅一,船缆数寻。前张村人凿池,得水柜一方,皆海舶物。于以知遮浪未筑堤之先,白湖港由遮浪入海,而邹曾徐、惠洋皆海矣。此最后冲积之时期也。后之视今,亦由今之视昔。今雁浔、哆头,已涌出海浦数里。安知千年后,三江口外兴化湾,不复成为陆地乎?后之人以此为左券(凭据)可也。” 张琴指出:“要之,莆地为海成层,之结成如前所述,殆无疑义。欲考究地质,尚无人开掘地层,实行测验。兹就发现于地面上的岩石砂土,志其成因,以俟科学家之研究焉。” 综上所述,“浮莆田”的千古传言,并非虚妄无根之说,而具有科学性,史诗性,可谓莆田发展史的生动写照。至于“沉七洲”,及其与“浮莆田”的关联性,未见有专题考证,尚待学者破解之。
|
荔林水乡 夜绽华光
毕业启航 共赴新程 湄职院举行2025届学生毕业典礼
荔城区北高镇 深入基层听民声 办好实事暖民心
古韵新声颂党恩 我市举行“迎七一”文化惠民专场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