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学位于大溪流的西部，夏季来临，我们“寄午生”和“住校生”都会利用午饭后的那段时间，来到溪蹬下面的宽宽阔阔、不深不浅的溪里洗洗澡、擦擦身，觉得格外愉快，下午上课精神好，晚上做作业做得快。同学们说这些都是洗澡的好处，因此几乎是天天洗，不觉累，觉得爽。 我们去洗澡的十多位同学都是五六年级的小学生，能游会泳，学校老师也比较放心，不过有时陈校长亦会去走走看看，交待几句什么“不要洗得太久啦！”“要回去午休喽！”“同学们要互相关照呀！水是清清的竹根水，鱼是活蹦蹦的真正的山里鱼，你们不要去抓啊，免得危险出事哟！”等等我们几位小学生异口同声地喊道：“请校长放心！”这时校长微微笑地离开，我们也在水中大显身手。我游泳本领算是一般一般，我总是埋怨自己笨，同学们的游泳水平高，会潜水游，还有脸部朝天，四肢伸展的卧游，以及无法以文字表达的什么游、什么游等等。我印象较深的是一位从大山深处来的六年级学生阿器，他的身材瘦瘦，个子不高，看他无精打采，可在游泳场上是一位如龙似虎的猛将，只凭他两脚像船浆一样划水，激起清清亮亮的水花；两手伸展、划来划去，让身子快速前行，这种的蛙游在当地很盛行，可是阿器与众不同，他有独特的创新，“游式”好看，而且快，他被同学们戏称“游泳王”。 在溪里，我们看到好多的溪鱼在戏水，或许是鱼受人们游泳时溅起的水花惊动，或许是它与人们有缘，围在我们身边，跟着我们嬉闹。同学里有个名叫阿清，他不仅书读好，游泳好，还有“摸鱼”（抓鱼）的好经验，他眼灵，手快，看鱼钻进水石下，或草丛里，或石逢中，他用双手去摸，一摸就准，把鱼乖乖地抓出来，用溪边树下的藤子穿进鱼鳃，然后横架在嘴角，然后再去洗洗澡，摸摸鱼，做到洗澡、摸鱼两不误。有时他一次游泳能摸好几条鱼，回到学校后，交给炊事员阿丕去处理。这位炊事员很“孩子心”，能理解摸鱼的艰辛，总是用功夫去割肚，去鳞，然后用罐放在蒸饭的饭桶里去蒸（炖），经他的加工之后，这种炖鱼特别好吃，香、甜、脆，回味无穷，阿丕总是笑眯眯地对我们说，你们还年轻，多吃些鱼，我只尝尝一点汤就可以了，逗得我们哈哈笑！ 我们在夏泳时，还经常碰到七里八乡的乡亲们也来这里洗澡，他们大多是年轻人，也有中年和老年，他们游泳本领确实好，能游好远。听说这里面有个名叫阿本，五十出头年纪，体格魁伟。当他来到溪里洗澡时，人们总喜欢看看他的游法，他也毫无保留地传授。他对我们说他小时也在这所山里名牌小学念书，也在这里游泳，练出健康的身体，本来想长大后去念体育什么的，可因突然得了“大嘴古”（中风？）的病，很难看，后来失去机会，也就不想再读书了，在家务农，养猪，生活照样过得去。 在溪里游泳时，还有一件事让人最可怕，最可恨的是“蚂蟥”，它有时紧紧贴在我们脚肚上，吸你的血，等到发现它的时候，它已是吸得鼓鼓还不甘心掉下，愤怒的同学们看到这种情况，恨不得把它粉尸碎骨。被吸血的同学，走到溪埔，用石块或树枝把它拨弄掉落，然后用石头猛力砸成“浆”让它死个“痛快”。在一起洗澡的乡亲说，你们学生子，不要怕“蚂蟥”，若是碰上，吐些涎沫，用手涂在它的嘴口，它就掉下来了。这或许是它受到涎沫的刺激，或许是什么，但无人去考究。不过现在溪里、田里的“蚂蟥”少了，或许是绝迹了，农民朋友说这可能是受喷撒农药除虫有关，其说法不一。但愿没有“蚂蟥”为好，游泳，下田都放心。 前几天，老朋友叫我去溪里洗澡时，我又想起了几十年前的开头的那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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