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许是蒙受春风和煦或花香鸟语的熏陶，催助我捧读刘建成先生两年前出版的著作《岁月有情》（2014年5月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温柔的情感充溢在字里行间，散发出芬芳的书香味。时光是无情的，它不受任何阻力所囿，又间断地朝前跑。其书名何尝称为“有情”？这当中有着作者的特别理解，特别的感情，特别的意思呢。显然作者是写自己对“时光飞逝的感叹”。他崇尚昔日人的精神、灵魂、境界，还有感情、格调和欲望，以富于个性化的鲜活的艺术形象，生动有效地表现时代根本的人文缘由，并把所经历的苦难及不幸艺术地转化为精神资源——《岁月有情》。大文豪巴金先生曾经说过：“一个作家面对自己的历史，面对自己的经历，他能够那么真实地解剖自己，并且不断思考，这是了不起的。”刘建成就是挖掘逝去的岁月之人、事、物，重新拾起那点点滴滴，再进行整理加工而成文学作品。 岁月无情，是从时空的流变，事物的演变，人与事的嬗变规律而言，那是天经地义的。如果说它“有情”，就是说岁月给人的阅历，留下可歌可泣的回忆、依恋，“增长了我见识，岁月激励了我，岁月养育了我，岁月赠送给我的是许多难以磨灭的印记。”窃以为，岁月给了作者文学创作的源泉，间或给他智慧或动力。所以说，岁月对他是“有情”的。其实，刘建成那种个体性岁月情愫，整个精神链条维系在他艰难的生活与学习中，个中存在着诸多写不完说不尽的酸甜苦辣。这与其说是个体的遭遇，不如说是时代的使然。亦可以说是一个集体的社会记忆，或称村落记忆、家族记忆。那么作者就是从这里的“岁月有情”中铺开文学的翅膀——万般风物，万种情愫，巧妙构思，凝于笔端。回首过去乡情的生旦丑净末，回味过去求学的甘与苦、乐与忧……逝去的时空，岁月悠悠然，恍恍惚惚，有道不尽的人和事。一个个难以释怀的事端引发他的遐思，让他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思念，进而萌生出种种脉脉含情，——梳理出许多潜藏在脑子里的不得不公之于众的话题，甚或是自己的隐私、秘密。作者“舐犊稚情”，一枝一叶总关情，例如文集中的《童年木屐鞋》一文，语言朴素，感情诚挚，“我望着被水流冲下山谷的木屐鞋出神，心里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沮丧……眼下这双赤脚，我下意识沉思，甩去也许是贫穷、是落后，是久久束缚在脚上的镣铐……”文章的情感跌宕多变，波澜起伏，滋生出许多矛盾的情态。《珍贵的火柴》开篇引发出安徒生童话里的火柴故事——一个悲剧的结局，再过渡到自己曾经一段火柴经历，告诉读者火柴珍贵——毁灭自己，给人们引来了火种，带来了光明这一深刻的道理。作者《村口那个水井》文章，写得亲切感人。“水井是村里最热闹的地方”。它是村里人文遗迹、村落繁荣变迁的印记。然而，作者抓住一个细节，挑水防止溅水的秘诀，这口不同寻常的井水，滋润着一代又一代村民。井，默默地守护着那个偏僻的村庄，还有灌溉梯田上的庄稼。井水，似乎成为村民的生命源泉。 作者为了表达热爱故乡感情的主题，苦思冥想，创作出《故乡的石头》篇什，生动地刻画出石头的种种不同质地和形状，因为有大小石头的摆设，开造地设把石头散落在田间地头，山坡树下，溪岸路边，成为“童年的游乐园”。稻谷、小麦等粮食却得经过石头磨制而成的碾子、臼子、碓子、磨子等加工成品。故乡的晒谷场、小路、房子……都是石头筑就的。石头的用途广泛，那么石头的故事很多。他借物抒情，吟咏起诗歌赞叹石头，“精美的石头会唱歌/它能给勇敢者以智慧/也能善良者以欢乐/只要你懂得它的珍贵……”道出石头的哲理，阐发出石头的内在真谛。作者留恋学生时代人与事，后来自己当上人民教师，那一段时光是他文学创作的宝库。然则，回忆昔日《校园钟声》，既写物又写事抒情，表露真情实感，阐释出钟声的普遍意蕴：“给人提醒，给人警觉，是个凝聚人心、和谐团结的信号”，也是唤起人们遵守纪律、步调行动一致的有声警示。回想《饭罐的故事》，意味深长，情真意切，感人肺腑。想起那《小小粉笔盒》，他当担为人师表，做辛勤园丁，当上人类灵魂工程师的光荣——桃李满天下，倍感当教师是太阳底下最崇高的事业的人，又是灵魂塑造者，繁花似锦的世界人文之雕刻师。因此，文思如泉涌又创作了《黑板赞》《毕业证书》《那年植树节》等，折射出难忘的生活怀念。 作家得有两个“翅膀”，一个是生活的“翅膀”，一个是想象的“翅膀”，两个翅膀同时拍击才能有气流，才能飞翔。刘建成先生的文学创作一方面忠实于生活，尊重客观现实；另一方面进行艺术性的加工处理，升华到艺术层面上，精益求精。他在作品《古桥夜色》一文里，极其精细地瞄准那边最引人注目的“曲”、“钩”和“戏”。描述得绘声绘色，生动活泼，既有动态的描绘，又有静态的阐述，那悦耳动听的乐曲，便是传统的莆仙戏曲——“古桥的夜色迷恋着我，小城的雨景荡涤着心窝”。多么温情，多么温馨，酣畅淋漓的语言，纵情地赞美家乡的古桥，赞叹家乡的雨、海和山山水水。散文最终是靠文字、人格、境界说话。好散文要有作者个人的“私想”，语言的“专利”，亦即有独特的感受，情愫的流露，卓异的思考，“可口”的语言。刘建成的散文想象丰富，文字优美流畅，文章充溢着一种纯粹、醇厚、素朴之美，令人感佩。这些都可窥见出作者的文学修养，人生历练，人文的关怀与虔诚而投以自己的身影，甚至形成个人风格。殊不知，文艺作品是作者自己人格的投影，而且以为文学作品所表达的审美理想与愿望不仅仅只是作家的主观臆断，同样也是对现实生活的形象化的反映，又是从长期生活中的各种人与人情感“交易”的提炼，沙里淘金。那么刘建成就是从他记忆中再经过反复推敲与遴选，艺术般地提取出来，力图将读者不知道的事情告诉给读者，从普遍中突出典型，深刻地反映生活的真谛。刘建成就是这样的一个文学实践者，传递文明智慧的文化使者。 不难想象，刘建成先生可以把前一部散文集《人生如歌》与《岁月有情》，甚至还有更多的篇章串联起来，通过精密的艺术加工，便是一部沉甸甸的长篇小说，至少说是接地气的长篇文化散文。毋庸置疑，在人生生活与工作、学习的链条中，刘氏是一个成功者，时代的幸运者。他虽然年逾古稀，但其艺术生命正年轻。他将以最积极的思想态度，最丰沛的精神状态投入文学创作——痴情地抒写自己的昨天、今天和明天。大千世界各色人等的爱与恨、美与丑、真与假、善与恶、情与仇，都在他的笔下成为教育人感化人激励人的篇章，在他的笔下构建成一个温馨、文明的艺术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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