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一位中医,平日看病之余,总是安静地坐在画案前画国画山水,六岁起我也拿起画笔学着父亲的样子画起来,他时常手把手地教我,也常带我拜访古镇的一些画家老师,以前古镇的画廊、装裱店更是他带我时常光顾的地方。 那些年,父亲给我买了不少贺友直、华三川、顾炳鑫、刘继卣等名画家画的小人书,为我讲书里的故事,小人书总是充满诱惑,此后小人书成了我最好的朋友。每每我专注地看小人书,之后我会把小人书里的人物默画下来。父亲把这些画留起来,装上框或订成册,这让我总会受到街坊爷爷奶奶、邻居叔叔阿姨,学校老师同学们的表扬。 学画也是不易的,记得冬天里冒着严寒,我坐在父亲骑着的二八自行车后座上,去学画画,进了老师家,先暖一会儿的手,才能让铅笔听其使唤。一位留着长发的男老师教我学素描,石膏像摆在离我两三米的屋子中央,我和那些学画的孩子们认真地画着。一次老师问我:“为什么不画出石膏头像的双眼皮呢?”我说:“看不见的也要画吗?”老师没说什么,去看其他学生画的画。 父亲常常会给我买一两本小人书作为我画画“苦劳”的奖励,小学时我的小人书就塞满了我整个书架,左邻右舍的小伙伴们经常来我家借阅,我并不是觉得塞满个小书架就值得炫耀。童年里,小人书里的故事、学画画,这些事情一直陪伴着我的成长。喜欢那些天马行空的故事,爱做梦,会画画,成了我的“特长”。 中学时,我幸运选入学校美术兴趣小组,每到周末开始跟学校专业的美术老师学画,在老师引导下进入美术作品创作领域,还参加县文化馆举办美术作品展览。离开校园后,我去部队当兵,因为能写会画,我当上电影放映员,那时,我还参加全军美术作品创作展览。从此迷上了电影,我到县城一家电影院当美工,画画成了我所从事的职业。 虽然我讲的都是些语无伦次、想到哪说到哪的话,但回忆是这些零散又模糊的影像,它们像零碎而晶莹的小宝石,有晶莹剔透的,有五彩缤纷的,当然也有混沌昏暗的,但它们都是独特而美丽的,串起并影响了我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