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起湄洲湾职业技术学院新校址后,老家田中央原来的景象已成历史。虽旅食他乡,现少有回还,但故乡整个轮廓在脑海里依然清晰,特别是晚上躺在床上,那张张图景如同彩色电影。
路
出去田中央或回来田中央,有好几条道路。有从松西、松东那边过来的,有从梧塘桥头这边进出的,有从安民社又称霞楼社、旧大队部往来的,还有从梅岭方向出入的……,当然还有更多的小小道。 从霞楼这边进出的人员比较多,因为这条路不仅是村里核心点——安民社内的小学及附近的大队部,且是往梧塘街道的必经道路。 往梧塘桥头那条路出入的人也不少,因为那是去涵江的道路,特别是到梧塘桥头可乘汽船去涵江。 朝松西、梅岭两条相左方向的小路出入的人员相对少些。往松西那边接续的是处于梧塘较偏僻的松东、东南、九峰等村,而后就是与江口镇刘庄等村接壤。当年,这些村庄也算交通落后地带。 在纵横交错的田边路间,在老家房前有个地方,是个三叉路口,一路直入田中央,一路向上走即去三队,一路去梅岭方向。三叉路是我们孩提时夏天夜晚聊天的地方,留下孩童时代美好的记忆,当年读书没作业。为纪念这个地方,我们老家的微信群,就叫“三叉路”!
田
说起种植农作物,有早晚稻和大小麦,全生产队的田地耕作情况与全大队一样。种植大小麦或蚕豆,其土地松散否,给人印象深刻。后乞、坑里和九狮土地比较“粘”,不容易整成“麦箱”,而顶沁位于高处,水易散去,所以土地松软,当然围埔那两块地虽与九狮接壤,但它地势略高一米,所以土地也较为松散,好耕作。 除顶沁,生产队其它田地都是处于低处。有一年大旱,顶沁农作物缺水,为此用木板、塑料布、板凳等架设小水道,将九狮那边沟里的水逆行输送到顶沁。其长度少说也有半公里。 我所生长的田中央这个小村庄,面朝南背靠北,后面是山,整座山是从囊山高处一直往梅岭低处延绵的,我们大队的山地也不少,田中央也有少许。 田中央的田地是右手方向为后乞,背后是顶沁,东北向是坑里和九狮、围埔。说也奇怪,当年是怎么分田的,我们小村在4队房前,田地却是5队的,右旁边是2队的,跳过2队的才是我们的后乞,而坑里也是跳过5队才是,而九狮却与3队、5队、6队和松西村的田地有接壤。而在九狮那一大片田园中却插了几块梧梓人的田块。 总之,我们小村的田地与本大队2队、3队、5队和6队,以及松西、梧梓等隔壁村有交叉,但我们这些农人,对其分界一清二楚,至今还历历在目。 田中央与整个霞楼大队种植的农作物一个样,早晚稻,大小麦,冬季里还种植些蚕豆,蔬菜什么的。种植甘蔗是一项很艰苦的事,因当时要为莆田糖厂供应原料用于榨糖,每个生产队都有分配种植甘蔗面积。可想而知,在那甘蔗林里劳作,施肥、除草、撕甘蔗叶等,且缺少微风,又常常被锋利的甘蔗叶刮破了皮肤,经汗水那一流,很是难受的。
埕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那是连枷在拍打铺在埕头上、经过太阳曝晒后黄大豆的声音。随着噼啪噼啪的声响,豆子一粒粒地从豆壳里脱落出来。 田中央共有五个埕头,分别是下厝、六祖头、上厝、厝前和我们徐家。下厝埕头较大,也是生产队活动的中心,分稻谷、开生产队会议等均在那,六祖头埕头算第二大,上厝埕头排老三,厝前和徐家埕头较小,这两个埕头一般是稻谷或其他农作物大收成时,才启用。 讲起下厝这个“埕头”,确实还是中心,晚上加班打谷,或是开生产队会议,或分稻谷等都在那,公家的仓库也设在那。下厝埕头的左方,即水井附近,是通往上厝埕头的拐角处,还有一间“厝仔”,是用来育种的。冬春得通过烧水,给装在箩筐里种子加温,促其发芽。经过一段时间的摧芽后送到秧田里播种,待其强壮后再通过拨秧,再后在耕好的水田里进行插秧。这间“厝仔”育苗工作由生产队一位名叫阿秀的女社员专门负责,后来随军,再后来她在涵江当百货店营业员。 这五个埕头,孩提时还是我们玩耍的场所,但记忆最深刻的是晒稻谷遇到的那些惊险。夏天时突然就来一场西北雨。老家有一句谚语:“罗口”下雨赶快跑(即雨马上到,“罗口”指溪白洋西一带),尖山寨下雨“寨寨”(莆田话慢吞吞,雨不会马上到。尖山寨靠近我村),壶公山下雨“拖拖”(即雨可能会跑走。当年没高层建筑,站在我老家古厅前的门槛上,可看到壶公山全景)。这可能与夏季风的作用,或与云层移动有关系。 晒谷时,一个埕头一般派有一个社员专门看管。这行当,当时叫“看埕”,一是不准鸡鸟去叼稻谷,二是防止有人偷稻谷,三是经常对埕上的稻谷用脚来隔开,称之“隔谷”。即通过不断的隔开,使稻谷晒的更全面,更快晒干。当年要是轮到“看埕”,也是件美差。可躲避一天,免去在炎炎夏日下的耕作。 故乡田中央原景已回不去,可那桩桩件件,件件桩桩往事,永远记载不完。 回望乡愁是幸福甜蜜的! |